鹤影

“仍然爱我?”“永远爱你。”

【盾寡】Hotel Del luna德鲁纳酒店(1)


*A4后灵魂世界的故事

*一方失忆梗

*ooc预警

*暂定BE

*德鲁纳酒店—亡者安息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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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奇怪呀,活人待在死人的酒店里......”


“可真奇怪啊,总被突然出现的鬼魂吓到原地打转,还一直要待在这里。”


眼瞧大堂里的男子佯装冷静地一一走过面相可怖的怨灵,一步一步追随着前面窈窕的火红身影,小心翼翼但坚定沉稳,茶杯女士和烛台先生发出感叹。


“害怕表象凶残的行走的尸体,却不怕这酒店里真正的噩梦......就像坠入爱河的小孩,哪怕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呢……也许他柔弱的灵魂就是想要知道心碎的感觉吧……”烛台先生张着大嘴巴,毫不避讳地评价。


茶杯女士不同寻常地并不说话,只悠远的目光一直透过头顶水晶吊灯迷离璀璨的光,注视着一前一后、一黑一白的轮廓。她想起在那个被绚烂夕阳染成暖橘的苍穹下,他蓝色的眼睛,在提到女孩的名字时,温顺柔静的海洋在波光流转之间翻涌起强烈又不可回头的情绪,一种世人称之为爱的情绪,那样炙热的光亮不经意间烫伤她。


“我来温暖她冰冷的心。”


“My dear boy,你不知道吗?罗曼诺夫女士没有心。








“所以,你还要一直当跟屁虫到什么时候?”是不耐烦的女声。


日复一日,你就没有什么其他事可做吗?


“所以,你还要一直无视我到什么时候?以及自我介绍一下,我是Steve Rogers。”是耐心到让人发慌的男声。


日复一日,除了爱你,我无事可做。


作为Hotel Del luna的主人,Natasha无所事事地巡逻自己的领地,一会儿去电影院看看刻意煽染泪点的爱情电影,却总是在男女主深情告白时打着哈欠离开;一会儿漫不经心地路过精心打理的花园,随手摘下一朵红到妖冶的玫瑰,抬手簪进自己盘起的发髻里,把它融成无尽红浪里不起眼的一滴血。


她躺在沙滩躺椅上,享受燥热又舒适的海风,而他在一旁看着她,那扬起的红发如丝带般轻轻痒痒地扫过他的心。


她坐在高高的酒吧吧台椅上,和成熟帅气的调酒师嬉笑打闹,而他在一旁望着她,那悦耳的笑声如棉花糖沁着酥酥麻麻的甜蜜灌满他的心。


而现在,她站在顶层的露台上,羊脂玉砌成的美背在剪裁完美的丝裙包裹下,隐隐溢出男人心之向往的欲念,而他站在她身后,凸出的喉结缓慢地滚动,咽下所有弥漫心头的爱。


她听到他的反问不由得好笑——呆子。一种久违的微妙感觉在她心里苍白干净的画布滴上天蓝色似的纯净颜色。


她转过身面对他,嘴角绘出玩世不恭的妩媚笑容,朝他勾勾手。他低头轻叹一口气,而后追上她灿若明星的眼,向前迈进,向她靠近。


他们并肩而立,于城市至高点俯视整个城市,如同高傲又遥远的天神垂眼于渺渺众生——


“我上哪儿才能看到这样的美景呢?” 看着脚下灯火通明的城市,Steve的脑海中浮现出这句话。


“你寿命未尽,为什么对亡灵的世界死缠烂打?”


“准确来说,我只是对你死缠烂打。”


“你到底要什么?(What do you want?)”


“除了给予你一切,别无所求。(From you, nothing; for you, everything I’ve ever had.)”


温柔,温柔极了。Natasha的嘴角扯出一个讽刺至极的弧度——傻子,然后刻薄地反击,用什么?用你不值一提的生命吗?


不,是用我爱你的心。


听到他如此温柔真诚的回答,她笑得放肆,如冷血君王,肆意嘲笑凌虐跪伏在她脚下的弄臣。好呀,我最爱践踏他人真心,来吧,让游戏开始吧。


凌厉的风将她狂放的话撕裂,她火红的齐肩长发猎猎飘扬,幽绿的眼睛闪烁其间。


有一阵时间,只有萧瑟的风声和楼下露天酒吧的吵闹声在两人之间卷动。


你知道吗?你并不需要时时刻刻向所有人封闭自己的心。


在良夜的寒霜微凉中,他试探着移动自己按在栏杆上的手指,将余留在掌心的温热顺着指尖缓缓流淌,最后汇聚于她冰凉的手。


被一股淡淡的暖意缠住的Natasha心里微微一颤,不动声色地抽手,拉开略微暧昧的距离,“你不知道吗?罗曼诺夫女士没有心。也不会知道心跳的感觉”


明白她的疏远,Steve伸手捏住她的左手腕,将这柔痍举至心口,舒开掌心轻轻按住她的抵抗,开口还是一贯的温柔,


这就是心脏在温热躯体里跳动的感觉。


你这个疯子,Natasha落荒而逃。








接下来的一周,和再接下来的一周,Steve都没有见到Natasha。


在见不到她的日子,Steve也不急,决定用这段时间多了解了解Natasha的生活。


他陪着茶杯女士和烛台先生去给渡船的魂灵送行,主动帮他们查看渡船者的生平,并以此替他们安排出行——生前若是一个好人,就可以在渡世时享受豪华轿车的派送。


他也时不时去酒吧叫上一两杯马提尼,在一天的辛苦工作后犒劳他们——毕竟全酒店就属茶杯女士和烛台先生在Natasha身边待得最久啦。


“所以你们为什么还没有坐上车去那一边?”Steve好奇地问。


Lumiere(即烛台先生)虽然埋头苦算着酒店本月的开支与收入,被眼前密密麻麻的数字晃得眼晕,但也欢快地回答他,“虽然我死于70年前德军的轰炸,我妹妹还幸运地活着,我等她一起走。但是胖胖的茶杯太太……”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在Beatrice(茶杯女士)犀利的眼神下死于腹中,他知趣地赶紧低下头继续按着计算器算帐。见他还算乖巧,Beatrice略带歉意地向Steve一笑,示意他单独说话。


远离了喧嚣的人群,两人坐在屋外长廊的软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你很好奇吧?为什么本该早早圆渡的灵魂依旧残留在人间?”她迎着银白的月光抛出这个问题。


Steve默声不语。


她淡然一笑,“不是所有的灵魂都可以在死后找到安宁。有些人被生前的执念所缚,有些人无法忘却心中的痛与恨。可悲如我们,那些纷扰的爱恨情仇在身死后,依旧如昭昭烈火延续着我们如枯叶一般的生命,直到所有遗憾被填满,方能解脱……”


看着他渐行渐远逐渐消失于走廊深处的影子,茶杯女士幽幽想着,你终于来了,在720年的岁月后。








她又梦见了那个男人。


那个眼睛蓝得似夕雾缭绕的男人。


她看不到他的脸,只听到他的声音。


在梦里他叫她Nat,短短的名字却在他的音色下千回百转、温柔永驻。


她反复做着一样的梦——眼神追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毫无保留地跟着他在刺眼阳光下的影,就像黑暗里的萤火虫循着一丝光亮和温暖梦游。


每一次的梦境都模糊不清,每一次醒后都是剧烈的头痛和耳鸣,仿佛摔下了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有人说疼痛是最好的教训,它让你重拾信念,让你在万念俱灰时变成忠诚的信徒(believer)。


可笑至极,她轻蔑地冷笑。


在漫长的岁月等待中,她早已记不清这相同梦境到访了多少次,可真正属于她的记忆从未降临。


她就一个人在这个充斥着亡灵的酒店,在这个生与死的模糊界限,徘徊,等待,耗尽所有的念想,亲手掐断微渺的希望火苗。


即使在相信(believe)中也夹杂着谎言(lie)不是吗?


茶杯女士也曾开导她,一些记忆在前世的颠沛流离里被刻印成最隐秘的伤疤,被抛弃,被埋藏,最终被遗忘。或许想不起来反而是一种福分吧。


然后,在一个普通的清晨,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他闯入她的生活。


那日她半弯着腰双手搭在大堂的华丽楼梯,漫不经心地看着酒店里人来人往,听底下的员工们吵吵闹闹,正觉得腻烦时,却见正对面的电梯门缓缓打开,一个面容英俊的男子,一个实实在在的活人踏了进来。


她心念“有趣”,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大活人怎么来到月之酒店,刚要开口呼住那人,却对上他含着柔软情绪的蓝眼,她愣住了——是他?


他很有礼貌地与茶杯女士攀谈,口里吐出低沉婉转的字符一一传入她的耳朵,她不由呼吸忽然一窒,杂乱堆放在脑中的念头在一瞬间,统统清空。是他。


她的心在冷漠高傲的皮囊之下颤动,耳边依稀响起海的翻涌、风的呼啸和引擎的噪声。


不顾及手下两位经理的呼叫,她冷着脸,转身离开。


在经历了最黑暗的绝望后,忽然重生的光火猛地刺亮她的心,她在一瞬间害怕起来——这种无法剥离的无力感和失控感挑战着她的认知。她决定带上变化多端的面具,借着微弱的光把自己小小的身躯投影成为无恶不作的女魔王。


她开始隐约做起从未有过的梦——百发百中的神射手,穿着钢铁战甲的亿万富翁,暴躁时无法控制自身的绿博士,甚至还有来自神域的王子……她不得不质疑自己的精神状态,怀疑这一切都只是她脑中忽然萌生的幻想,但她又无比确信自己的大脑没有如此精细的想象功能。


她疑惑焦虑,她烦躁不安,她开始避免与他见面,疯狂逃避自己的过去。她将自己锁在房内,几乎不吃不喝,她渴望突如其来的身理疲惫感可以压过精神上的错乱。


然而,她的强大超过了自己的期望值——她讥讽地认命,心想也许这就是她所不知道的自己吧,那个看似怎样都压不垮的自己。


房间里的立钟滴答滴答地响着,在这片被月光笼罩的静谧中,朦胧地为整个凡世披上忧郁的蓝色——就像他的眼睛。


她推开门,走了出去。


漫无目的地在沉睡中的酒店里闲逛,一步一步,沿着脚下地砖相互连接的线,向前走去。


她喜欢巡逻自己的地盘。


喜欢走在平铺以哑光黑色花岗岩和浅色大理石的地面上,喜欢赏玩精心打磨的柚木和黄铜,喜欢这一份被完美阐释的低调的奢华美学。


不经心,她又来到了顶楼露台。


不刻意,她又看到了那个梦里的身影。


心里想着离开,脚下的步伐却悄悄走到他身旁,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看千尺之下的平凡世界。


“外面的世界很安静,不是吗?”他突然的话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几秒后,她接话。“不,这不是真实的世界。”


他转过头,疑惑地看着她。


“但凡是在酒店里看到的东西,都不是真实的景象。就算再漂亮,也不属于现实世界。”她淡然地解释,语气里毫无情感波澜。


“那你呢?你也不属于现实世界?”


听到他的话,她一怔。眼波低转,她微微弯下腰,双手交叉倚在栏杆上,嗤笑道:“没错,我也不属于。”


他静静注视着她轮廓分明的侧颜,像秋波蓄满忧思与黯然,情不自禁便抬手去触碰她衬衣肩部的褶皱,隔着薄薄的衣物感受她肌肤的温度。她侧过头,与他的眼神在一秒的交集后,移开。


“那么从这里掉下去也不会摔死?”他说完后真的想一口咬死自己。


她眉毛微挑,“你是活人,活人柔弱的躯体是会摔死的。”


“哦,还有,你是活人,活人就不应该待在死人的酒店里。”她拍拍他胸口的肌肉,补充道。


“如果我要留在这里,你会随手把我推下去吗?”


她的双眸中折射出幽雅暗光,朱唇略起一丝煞人的嘲弄,抬手对上他的心房不轻不重地一推,扭过头不再看他。白色衣诀在晚风中随影而动,光滑的缎面在月光下散出柔软的波纹似的光亮,她鬓角垂落的几绺秀发为她清冷的容面更添一丝落寞的神采。


在她离开前,他说,明天我带你去酒店外的世界。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铂金色的Aston Martin,更不可置信地看着车里的那个人。


“知道怎么去史密森尼博物馆吗?我要去接一个化石。”那人调侃。


“搞笑。”


她如此自然地回答,可不知为何她却觉得眼前这一幕格外熟悉,让她不禁联想起那些似乎属于自己过去的梦。


快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


然后,她的思绪突然被打断——“还记得我说的?我今天带你出去玩。”


半小时后,


Natasha挎着脸和Steve在鬼屋里前行。而前面的女生和大老爷们一个个鬼哭狼嚎。


“啊啊啊啊啊啊啊!!!!!!”

“喔喔喔喔谁在抓我?”

“你别踩我脚啊!”

“啊啊啊啊,有鬼!有鬼!!有鬼!!!”

“......”


Natasha实在忍不住了,丝毫不顾忌向来高冷的形象,朝前面乱作一团的鸡群河东狮吼:“大哥大姐们,你们可以小声一点吗?我耳朵都要被你们吼聋了!”


这样的坏情绪一直延续到回德鲁纳的路上。她双手抱臂,眉头紧锁,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Steve Rogers拜托你以后还是不要再带我去酒店外面的世界了。”她黑着脸,“太他妈傻逼了。一群连是人是鬼都分不清的脑残……”


他安静地握着方向盘,听她在一旁噼里啪啦地骂,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她情绪的涌动,他的眼角漾出愉悦的波纹。


等她尽情宣泄完情绪,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让我继续留在德鲁纳吧。”

“哈?”

“你看,我完全不怕鬼。”

“呵。”

“而且我还分得清人和鬼。”

“切。”


在剩余的回程中,车里很安静,只有电台主播磁性的声音。他安安稳稳地将他们载回酒店,邻下车时,他问:“那我就当你默认啰?”她推门下车,头也不回走进大堂。


其实在简短对话后,她就明白了他今日作为的用意——只是为了能够留在自己身边而已。她也想好了,既然我的过去主动找上了门,那我既来之则安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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